第7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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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知一二。”
  “即使一无所知,我也知道我染着风寒,红老板。”
  “王爷的病,根在心,岂是风寒的药可以医治。”
  “心病?”
  “心病。”
  “病从何来。”
  “苍衡脚下一点脉。”
  “大胆!”
  也许那时候他应该更严厉一些。事后朱允文这么想。但他的身体令他做不到这一点。
  在听见苍衡两个字从红老板薄薄的嘴唇里轻吐出来的时候,那瞬间朱允文是惊怒的。惊的是区区一介平民怎会知道这两个字,怒的是他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说得这样直接。
  他怎敢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
  那是要诛灭九族的。
  可是他就那么轻易地说了,带着嘴角那抹令很多人望之会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却又着魔般如痴如醉的笑。
  因此朱允文想,那时候他一定也是着了魔了,着了那笑的魔。所以,即使是说了这样的话,自己竟然没有怪罪于他。只是在短暂的盛怒过后,呆呆看着自己胸前被血染红的被褥,然后讷讷地道:“奏些什么给我听听,红老板。”
  “高山流水。”
  “甚好。”
  那天之后,北岭城里出了一个奇怪的流言。
  说是有人见到了鬼。
  那是一个没有风也没有下着雪的深夜。有个赌徒,叫王三的,在赌坊里输得精光,所以把自己灌得烂醉,一个人摸黑往家里赶。赶着赶着,王三冷不丁看到西面一条小径上有个一身红衣,手里提着个血红色包裹的女人正慢慢走过。
  这本也没什么特别,怪就怪在,那女人在朝前走了一阵后,忽然停下来不走了。停在一间茅屋前,身体挺得笔直,笔直笔直地站着,像根树桩。只头朝前微微地倾斜,好像透过茅屋的窗子在朝里张望着什么。
  当时仗着酒意,又见对方是个单身女人,于是王三起了歹意。
  夜深人静,酒气上涌,人总不免容易心猿意马,何况一个刚刚输了大把钱钞的赌徒。于是在猫着腰观察了片刻后,王三轻着手脚朝那女人站的地方慢慢地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他感觉那茅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直隐隐约约地传出来,声音很细,好像是某种压抑过后的呻吟。这让赌徒的心变得更热。夜深人静一个单身女人在一个传出些微说不清道不明的呻吟声的窗台下,会在窥望些什么呢。
  想来,不会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原来也是个同道中人呢……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变快,也忘了先前的小心掩饰。因此一脚踏到了根枯树枝上,枯枝卡嚓一声脆响,突兀得让他一个惊跳,连带惊动了那窗下的女人。
  女人猛地朝他回过头,这同时,茅屋里突然响起阵野猫惊着了似的尖叫!
  王三也尖叫了,连带一泡尿没憋住,哗地拉在了裤子里。
  然后昏了过去。
  醒来后,他逢人就说,他见到了个没脸的女人,一个没有脸的女人。而他夜里见到那单身女人所站的茅屋里,死了两个人。
  一个是孕妇,一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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